飘飘何所似

《礼物》

预警：

＊包含一部分50级前的职业剧情剧透

＊包含一部分想象剧情捏造

＊弗雷是一款我们的老婆

弗雷通常会在连接着云雾街的这段楼梯转角等待暗黑骑士的到来。不过他向来是不会与这里的人有什么接触的，他存在于这里是为了等待暗黑骑士——也只是为了等待暗黑骑士。

 

但这一次似乎是对方先到了。

 

平时萧条又安静的街道今天突然变得热闹，孩子们的欢笑声传进弗雷的耳朵里。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并没有很多娱乐方式，所以暗黑骑士正背着他那把重剑跑来跑去与他们玩抛接球的游戏。弗雷抱着双臂背靠在墙上，看着孩子们会故意把球抛得很高，然后在暗黑骑士成功接住之后再为他鼓掌欢呼。他不那么喜欢看到其他人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暗黑骑士的场面，就算他身旁的是孩子也一样。

 

即使只是在远处注视着暗黑骑士的背影，弗雷也能想象到那个人在得到孩子们的夸奖之后大概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孩子们还在缠着他，应该是还想再玩一会。反正那家伙不会拒绝吧——弗雷望着准备再次抛出球的暗黑骑士，独自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暗黑骑士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抱着那颗球转身看了过来。

 

弗雷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察觉到自己紧跟着他的目光，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窘迫感。不过暗黑骑士并不知道他的心情，依旧笑着向他挥了挥手臂。弗雷朝他点点头，准备安静地等着他的这场陪玩游戏结束。而旁边的孩子们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互动，他们虽然有时也会看到弗雷，但还从来没见他主动与任何人产生交集。这时其中一个孩子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了，他就是和英雄哥哥一起打败那几个神殿骑士的人！”于是其他孩子们的目光立马从暗黑骑士身上转向了弗雷。

 

来自孩子的崇拜与好奇让弗雷有些无所适从，更何况他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中并没有那么值得一提的功劳。弗雷僵硬地看向暗黑骑士，却发现对方似乎是在为自己高兴般笑了一下…这让他扶着额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英雄哥哥的朋友吗？”另一个孩子问。

 

暗黑骑士为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并非是他与弗雷的关系生疏，而是教授他战技与知识的人通常都会被他称为老师，可不知为何弗雷对于他来说并不是这样。虽然他确实是从对方那里获得了灵魂水晶、学会如何控制暗黑之力，可从他们第一次一起行动开始，弗雷就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想到这里的暗黑骑士正要点头，却被弗雷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打断了：

 

“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你。”

 

他像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暗黑骑士和孩子们留在原地径直离开了。

 

 

 

“暗黑骑士……！你没事吧？”

 

在一片让人头晕目眩的混沌之中，他被弗雷的声音呼唤回了现实。暗黑骑士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还没有从刚才那个负面感情的漩涡中恢复过来。看他重新站稳之后弗雷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带着些许期待与急切问道：“这一次你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吗？”

 

暗黑骑士像是要把那些感情挥之而去一样摇了摇头。

 

“这样啊……”弗雷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失落，他在身后握紧了拳头，“虽然我们还有时间，但那个需要你保护的人现在还在等着你，暗黑骑士。我想他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你可以快一点去到他的身边。”

 

暗黑骑士垂下目光，以沉重又认真的表情思索起来。弗雷意识到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能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语气开口道：“不过你也不用为这件事特别烦恼。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而且在你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成为真正的暗黑骑士之前……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说完这番话，弗雷如愿以偿地看着暗黑骑士的表情稍微明朗了一些。这一次的仪式已经结束了，虽然弗雷说着还有时间，但其实他已经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以太的消失速度在变快。他还能像这样与暗黑骑士交谈两次次……不，一定要撑到第三次。无论如何弗雷必须牢牢把握住剩下的机会，毕竟让暗黑骑士知晓自己心中被藏匿的这份黑暗与痛苦正是他存在的意义，他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不管最后要使用什么样的方式。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弗雷这时才发现暗黑骑士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旁边歪着脑袋观察他的神情。

 

“……怎么了，还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弗雷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暗黑骑士内心的人，但对方这个时候却露出的却是他无法解读的表情。暗黑骑士沉默着低下头，又犹豫了一下之后从不离身的背包里摸出一个小包裹递到了弗雷身前。这种可爱又鲜艳的包装看起来有些眼熟……弗雷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们玩抛接球的时候，一些在旁边没有参与的孩子们手里好像都拿着这个。

 

接过来之后，弗雷才透过这个半透明的包装看到里面是一块软软的松饼。可是他的这具身体并不需要进食，如果一定要说他需要“吃掉”什么，那也是正在不断消耗的暗黑骑士留下的以太。看着手心里的食物，弗雷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冲动：如果现在对暗黑骑士说出真相，告诉他其实自己需要的是更多以太的话……但下一秒钟弗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并不是害怕自己失去以太会消失不见，而是担心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帮助和指引暗黑骑士。可如果是靠着对方的力量才能留在他身边，岂不是与那些一直依赖着他的家伙毫无区别？

 

他打算借口说自己不饿然后将手中的松饼还回去，却撞上了面前暗黑骑士小心翼翼的表情。

 

“那个时候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暗黑骑士这样问。

 

这次换弗雷思考了一下，他意识到暗黑骑士在说自己突然离开云雾街的事，立刻赶在他说出“抱歉”之前否定道：“不是的！”

 

听到他的语气如此急切，暗黑骑士反而表现出了担心的神色。弗雷用指尖碾着那个松饼包装的边缘，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是我不太喜欢那样的场面。我……不想听到他们总是称呼你为英雄，我也并不是什么‘英雄’的朋友。”

 

见暗黑骑士没有说话，弗雷又连忙解释道：“不是想要否定你的能力！只是……这让我想起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讲到这里时弗雷的语速慢了下来，他望着远处的树荫，仿佛陷入了过去的一段让他难以忘却的回忆，“那个人也既温柔又强大。总是被人称作英雄，然后又因为带着这些人的期望而遍体鳞伤……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等弗雷重新看向暗黑骑士的时候，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又让人安心的微笑。弗雷认识这个表情，在那些他所谓的同伴们焦虑和担忧的时候，他就会这样笑。果不其然，他对弗雷说：“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那就去锻炼你的力量，然后等你的暗黑之力变得更加强大再来找我吧。”

这一次弗雷转身离开的时候，暗黑骑士在他身后说“之后见！”。他想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怀里还揣着那块松饼。

 

 

于是在回去伊修加德的这段路上，弗雷短暂地陷入了一个新的烦恼之中。